在充滿不公義的世界裡，時間也許來得最公平。無分性別，無分職業，無分國界，每個人每天都只會獲分配24小時，分秒不差，就看你如何將它好好運用。從古看今，再從今看古，本地組合per se藉著音樂穿梭時空，除了探索時間如何被定義，也探究時間存在的意義。
●以真實的歷史故事貫穿
圍繞不為人熟知的真實歷史，然後將它們寫成歌曲，是per se過去一年所做的事。之前的《波雅斯》，以這片被美化的土地，講述被承諾但未被實現的烏托邦；《慶祝無意義》從被醉酒駕駛者撞倒，昏迷二十年的女生說起。選擇以歷史事件作為切入點，而非像過往的專輯般，將個人經歷放在創作裡，Stephen說一切的念頭，源自「點解成日會唔夠時間用」的想法。「有時即使將整天行程塞滿，都會有種不夠充實的感覺，後來發現決定是否值得做某件事，並非以時間的長度來衡量，就想看看歷史裡其他人『用時間』的真實經歷，希望由此創作的每首歌，從中都能帶來點教訓。」
從開展這個計劃而推出的月曆，到per se每首新歌發佈的日子，全部都跟相應的歷史故事配合，特地選在9月18日推出《鬥快》，自然也有它背後的原因。「歷史上第一個杯麵，就是在1971年的這天誕生，這首歌亦從杯麵的思考引申，曲長剛好是三分鐘。為何我們要吃杯麵？是要利用節省的時間來做其他事，然而科技愈來愈進步的同時，人類好像卻比從前更忙碌。」為了更深入探索這個主題，per se還找來音樂界的朋友，邊吃杯麵邊分享「人生裡面最沒時間的事」。其實，我們是在跟誰鬥快呢？
將真實歷史代入歌曲，聽起來有點虛無，per se說他們所呈現的方式，是透過編曲配合歌曲主題，讓聽者衍生無限的想像空間。「《慶祝無意義》講昏迷二十年的女生，我們就想像未來音樂會變成怎樣，於是在歌曲裡加入電子元素；至於新歌《鬥快》的編排，就以沒有前奏、完結得頗為突然的方式，透過音樂傳達這種『鬥快』的感覺。」
●放低期限的枷鎖
新專輯以「時間」作為主題，偏偏今年卻是per se出歌最頻密的一年，面對這種跟時間競賽的挑戰，他們對時間也有更深刻的體會。「如何形容時間，如何利用時間，是我們希望透過專輯傳達的概念。未必每件事都有它的期限，像最近的亞馬遜雨林大火，有網民呼籲戒食牛肉（註：有說高達八成的毀林，可歸咎於牧牛相關產業），我們也有響應。其實它沒有deadline，可以明天才做，又或者多我一個不多，是否有真正幫助也難說。不過，很多事情也是種累積，何不嘗試學習凡事望遠點？」
為了配合歌曲的歷史背景，per se推出每首新歌的相距日期，大概只有兩個月的時間。雖然Stephen和Sandy都笑言，明年不會再如此趕急地做歌，但這種經歷卻讓他們深深體會到，創作跟時間沒有必然的正比關係。「這是創作的弔詭之處，收穫並不完全反映在投放的時間。我們試過為專輯最後的歌，連續花上十天時間創作，然而狀態不對就是不對。反而早前應電台邀請，為香港人加油而寫的《烽煙若說》，只用三天就完成創作和錄音，因為那種感覺很強，在心裡醞釀已久，創作只是將它釋放出來。」
明知要趕在限期前完成，但遇著狀態不對的時候，學習將它先放在一旁，是per se對應創作遇上「腦閉塞」的方法。除此以外，隨著創作的經驗日漸豐富，Sandy也學會在音樂層面上「斷捨離」。「以前常常覺得，自己寫過的創作，總有方法可以『救得返』，現在雖然都依然會有此掙扎，但卻會比較捨得拋棄之前的idea，重頭再寫。」
●將時間用得代表到自己
在專輯裡選來特別的歷史日子寫歌，問到per se可曾想過在自己的人生裡，有甚麼日子很想為它寫首歌？Stephen回憶起兩年前「生蛇」的經歷，雖然只有短短個多月，卻是最改變自己人生的階段。「17年2月尾至4月頭，『生蛇』期間讓我感覺隨時會死，然後才發覺原來平日如此幸福。假如繼續凡事『chur』到盡，恐怕做不了幾多首歌就掛掉。我也是從那時開始，學會分擔的重要性，並非說因此而take it easy，但會嘗試跟其他人以更多方法合作，例如開始唱廣東歌。」
從年頭推出的月曆，到即將舉行的音樂會，以及為新專輯創作的歌曲，整個企劃都是圍繞著時間的運用。這種「將時間用得代表到自己」的行動力，Stephen覺得正是香港人在過去幾個月裡，每天都在實踐的舉動。「很多香港人都選擇犧牲自己時間，去為這個城市做點事，這是種衝破本來趕返工或既定行程的概念。如何利用自己的方法過渡時間，是我們希望透過這次的project，透過每首歌想帶出的東西。」
●時代賦予的另一種詮釋
當歌曲以昔日的歷史為創作基礎，它們卻又很微妙地呼應著當下的時代。同一首歌，同一句歌詞，經歷這場改變時代的運動後，Sandy覺得已有著另一種演繹。「像周耀輝填詞的《波雅斯》，那種自己欺騙自己的感覺，有些樂迷將歌詞quote起來，說這正是香港所追求的東西。原來同一首歌，可以有很多層面，表演時亦令我有另一層次的想像。又例如《慶祝無意義》，本來是講昏迷多年的女生，如今再看，卻像帶著很多人從昏迷甦醒過來的意思。或者我們創作的歌曲，大家第一次聽未必完全理解，但希望若干年後再聽，它們會成為屬於你的歌。」
在各自的崗位努力，務求發揮最大的力量，這份來自每個人的獨一無二，在崩壞的制度裡綻放著美麗風景。將十月舉行的音樂會命名「through the branches」，per se也隱含著類近的意思，更期望藉著這趟音樂旅程，讓大家發掘到每條獨特生長的樹枝之美。「每條樹枝有著不同型態，彼此組合起來，才會成為一棵漂亮的樹。人類也一樣，應該好好為自己所追求的事奮鬥。我們希望在音樂會裡，與前來的觀眾出發往烏托邦，那怕會在沿途沉下來，仍然能夠再站起來，一起go through the branches。」
●後記
在之前的某個訪問裡，Stephen曾說自己對甚麼東西，都似乎沒太大的歸屬感。經歷過去三個月的改變，好奇再問他對「歸屬感」的看法，Stephen說香港人的幽默，讓他對此有所改觀。「其實之前並沒這種感覺，因為自己覺得好笑的，通常都沒有其他人笑，但這幾個月的香港人，卻運用創意和幽默來表達自己，並非一味鬧，而是諷刺，這種演繹比起寫滿粗口，我會更加明白，感覺也跟其他人更『啱Channel』。」所以，幽默是種力量嗎？確實如此，至少是種讓香港人「We connect」的力量。
【音樂深度訪】系列#05：per se
FB：講樂．過路人
IG：cantokid1412
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
《per se - Through the Branches 音樂會》
日期：10月5日（六）
時間：20:00
地點：Music Zone @ E-Max (All Standing)
票價：HKD$380／$280 (每張門票需要額外加HKD $8手續費）
●以真實的歷史故事貫穿
圍繞不為人熟知的真實歷史，然後將它們寫成歌曲，是per se過去一年所做的事。之前的《波雅斯》，以這片被美化的土地，講述被承諾但未被實現的烏托邦；《慶祝無意義》從被醉酒駕駛者撞倒，昏迷二十年的女生說起。選擇以歷史事件作為切入點，而非像過往的專輯般，將個人經歷放在創作裡，Stephen說一切的念頭，源自「點解成日會唔夠時間用」的想法。「有時即使將整天行程塞滿，都會有種不夠充實的感覺，後來發現決定是否值得做某件事，並非以時間的長度來衡量，就想看看歷史裡其他人『用時間』的真實經歷，希望由此創作的每首歌，從中都能帶來點教訓。」
從開展這個計劃而推出的月曆，到per se每首新歌發佈的日子，全部都跟相應的歷史故事配合，特地選在9月18日推出《鬥快》，自然也有它背後的原因。「歷史上第一個杯麵，就是在1971年的這天誕生，這首歌亦從杯麵的思考引申，曲長剛好是三分鐘。為何我們要吃杯麵？是要利用節省的時間來做其他事，然而科技愈來愈進步的同時，人類好像卻比從前更忙碌。」為了更深入探索這個主題，per se還找來音樂界的朋友，邊吃杯麵邊分享「人生裡面最沒時間的事」。其實，我們是在跟誰鬥快呢？
將真實歷史代入歌曲，聽起來有點虛無，per se說他們所呈現的方式，是透過編曲配合歌曲主題，讓聽者衍生無限的想像空間。「《慶祝無意義》講昏迷二十年的女生，我們就想像未來音樂會變成怎樣，於是在歌曲裡加入電子元素；至於新歌《鬥快》的編排，就以沒有前奏、完結得頗為突然的方式，透過音樂傳達這種『鬥快』的感覺。」
●放低期限的枷鎖
新專輯以「時間」作為主題，偏偏今年卻是per se出歌最頻密的一年，面對這種跟時間競賽的挑戰，他們對時間也有更深刻的體會。「如何形容時間，如何利用時間，是我們希望透過專輯傳達的概念。未必每件事都有它的期限，像最近的亞馬遜雨林大火，有網民呼籲戒食牛肉（註：有說高達八成的毀林，可歸咎於牧牛相關產業），我們也有響應。其實它沒有deadline，可以明天才做，又或者多我一個不多，是否有真正幫助也難說。不過，很多事情也是種累積，何不嘗試學習凡事望遠點？」
為了配合歌曲的歷史背景，per se推出每首新歌的相距日期，大概只有兩個月的時間。雖然Stephen和Sandy都笑言，明年不會再如此趕急地做歌，但這種經歷卻讓他們深深體會到，創作跟時間沒有必然的正比關係。「這是創作的弔詭之處，收穫並不完全反映在投放的時間。我們試過為專輯最後的歌，連續花上十天時間創作，然而狀態不對就是不對。反而早前應電台邀請，為香港人加油而寫的《烽煙若說》，只用三天就完成創作和錄音，因為那種感覺很強，在心裡醞釀已久，創作只是將它釋放出來。」
明知要趕在限期前完成，但遇著狀態不對的時候，學習將它先放在一旁，是per se對應創作遇上「腦閉塞」的方法。除此以外，隨著創作的經驗日漸豐富，Sandy也學會在音樂層面上「斷捨離」。「以前常常覺得，自己寫過的創作，總有方法可以『救得返』，現在雖然都依然會有此掙扎，但卻會比較捨得拋棄之前的idea，重頭再寫。」
●將時間用得代表到自己
在專輯裡選來特別的歷史日子寫歌，問到per se可曾想過在自己的人生裡，有甚麼日子很想為它寫首歌？Stephen回憶起兩年前「生蛇」的經歷，雖然只有短短個多月，卻是最改變自己人生的階段。「17年2月尾至4月頭，『生蛇』期間讓我感覺隨時會死，然後才發覺原來平日如此幸福。假如繼續凡事『chur』到盡，恐怕做不了幾多首歌就掛掉。我也是從那時開始，學會分擔的重要性，並非說因此而take it easy，但會嘗試跟其他人以更多方法合作，例如開始唱廣東歌。」
從年頭推出的月曆，到即將舉行的音樂會，以及為新專輯創作的歌曲，整個企劃都是圍繞著時間的運用。這種「將時間用得代表到自己」的行動力，Stephen覺得正是香港人在過去幾個月裡，每天都在實踐的舉動。「很多香港人都選擇犧牲自己時間，去為這個城市做點事，這是種衝破本來趕返工或既定行程的概念。如何利用自己的方法過渡時間，是我們希望透過這次的project，透過每首歌想帶出的東西。」
●時代賦予的另一種詮釋
當歌曲以昔日的歷史為創作基礎，它們卻又很微妙地呼應著當下的時代。同一首歌，同一句歌詞，經歷這場改變時代的運動後，Sandy覺得已有著另一種演繹。「像周耀輝填詞的《波雅斯》，那種自己欺騙自己的感覺，有些樂迷將歌詞quote起來，說這正是香港所追求的東西。原來同一首歌，可以有很多層面，表演時亦令我有另一層次的想像。又例如《慶祝無意義》，本來是講昏迷多年的女生，如今再看，卻像帶著很多人從昏迷甦醒過來的意思。或者我們創作的歌曲，大家第一次聽未必完全理解，但希望若干年後再聽，它們會成為屬於你的歌。」
在各自的崗位努力，務求發揮最大的力量，這份來自每個人的獨一無二，在崩壞的制度裡綻放著美麗風景。將十月舉行的音樂會命名「through the branches」，per se也隱含著類近的意思，更期望藉著這趟音樂旅程，讓大家發掘到每條獨特生長的樹枝之美。「每條樹枝有著不同型態，彼此組合起來，才會成為一棵漂亮的樹。人類也一樣，應該好好為自己所追求的事奮鬥。我們希望在音樂會裡，與前來的觀眾出發往烏托邦，那怕會在沿途沉下來，仍然能夠再站起來，一起go through the branches。」
●後記
在之前的某個訪問裡，Stephen曾說自己對甚麼東西，都似乎沒太大的歸屬感。經歷過去三個月的改變，好奇再問他對「歸屬感」的看法，Stephen說香港人的幽默，讓他對此有所改觀。「其實之前並沒這種感覺，因為自己覺得好笑的，通常都沒有其他人笑，但這幾個月的香港人，卻運用創意和幽默來表達自己，並非一味鬧，而是諷刺，這種演繹比起寫滿粗口，我會更加明白，感覺也跟其他人更『啱Channel』。」所以，幽默是種力量嗎？確實如此，至少是種讓香港人「We connect」的力量。
【音樂深度訪】系列#05：per se
FB：講樂．過路人
IG：cantokid14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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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per se - Through the Branches 音樂會》
日期：10月5日（六）
時間：20:00
地點：Music Zone @ E-Max (All Standing)
票價：HKD$380／$280 (每張門票需要額外加HKD $8手續費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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