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志明與春嬌》肯定會在香港電影史上留一席位。不是因為演技、不是因為地道的香港粗口橫飛,而是因為余文樂與楊千樺之間的對白,能夠完整地把現今香港人的生態紀錄了下來。
「OK啦」
「幾好呀」
「冇所謂呀」
以上三句,在余文樂與楊千樺之間,出現的頻率高得令人咋舌,這對看慣正常電影的觀眾來說,既陌生又熟悉。「陌生」是因為從未有一套電影敢用這些既沒邏輯,又缺內涵的廢話做對白(王家衛式金句反而常見得多);至於「熟悉」,這不就是我們日聽夜聽,甚至自己也說了不少的話嘛!
其他地區我不敢說,至少在香港,你要找到一個能透過對話來表達自己想法的人,是越來越難。「喂點嘛你呢排?」「OK啦」「……」「套戲你覺得點嘛?」「幾好呀」「……」「咁去邊度食呀?」「冇所謂呀」「……」
這是一種說話方式,也是一種思維套路,余文樂在戲中嚴重拖泥帶水的性格就是好例子,試想想我們身邊有多少個這樣余文樂?
我本人非常害怕和余文樂這類人打交道──縱然他代表的,是我們絕大部分的香港人。想彭浩翔亦然。正如楊千樺在末段終於忍不住大爆發,朝著余文樂怒吼道:「你有完沒完呀?可否別整天耍帥,說話說一半不說一半!?你知不知道和你對話他媽的好辛苦!?」(類似意思)這又是否彭導決心搞這套紀錄片之餘,偷偷埋下的心底話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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