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新戲影評】《骨妹》:澳門那些消失的美好

文青看戲 於 02/03/2017 發表 收藏文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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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骨妹》的戲名,也許惹人遐想,令人想起那個五光十色聲色犬馬的地下娛樂世界。到底是因為電影海報上,有心設計兩個十字緊扣的粉紅短裙少女,引人想像;抑或是因為香港,已有太多電影以色情巧立名目,只為刺激觀眾,才會引起這個誤會?其實,電影中的澳門骨場,只是編導試探的石子,意在引發更廣闊的漣漪。這個漣漪,是澳門人的身分認同問題。

【撰文:高堡戍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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誰的澳門?


杏仁餅、鳳凰卷、豬扒包、大三巴、賭場。這是香港人的澳門,或者是電視上面書上的澳門,用來填滿外人的一切想像,沒有人情和溫度。但是,澳門人自己的澳門,到底又是怎樣的?在這片土地生活的澳門人,又如何看待他們自己?

電影藉年過四十的女主角詩詩(梁詠琪),來探討澳門人的身分問題。詩詩在十五年前,離開澳門,移居台灣。但因偶而得知好友的死訊,重回澳門,卻發現澳門早已面目全非,竟變得如此陌生。

《骨妹》開場不久,即有一句對白,準確道出了電影的主題:「這,已經不再是我認識的澳門。」事實上,「澳門變了」這種說辭,多番出現,表示澳門的急劇變遷,令澳門人開始對生活的地方,感到陌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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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失的美好

和《樹大招風》一樣,電影多番穿插澳門回歸前後的新聞片段。其實是含蓄地暗示澳門變遷的原因,手法高明。小店、老街、人情,《骨妹》讓觀眾透過女主角的視角,親身感受回歸後,這些逐一消失的美好。想到天星碼頭、喜帖街、雜貨舖等等的消亡,香港人看得特別感觸。

更具玩味的,是《骨妹》多次利用古舊的牆、街和店,作為剪接過去記憶和現在的媒介。電影的意思,是否表示居民對城市的感情,必須來自人們對身邊的物的「記憶」?澳門回歸後,一個個新的城市迅速湧現。然而,這些賭城式的標記,千篇一律,毫無個性,更重要的,是它們消滅了澳門人對家園的記憶。

一座沒有記憶的城市,再繁榮,都沒有欣賞的價值,因為它只是一個沒有主人的廢墟。廢墟中只有居民,沒有真正的主人,因為每個人,都只是無家可歸的異鄉人。這就是電影對澳門人身分的感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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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性自主

除了身分問題,電影還討論了一點點女性自主和同性戀。不過,在這些議題上,《骨妹》相對平實和溫和。政治隱喻不像《樹大招風》般尖銳,女性問題也沒有《末路狂花》(Thelma & Louise)的悲壯,再佐以一點點人生的感悟,可以看出,《骨妹》是編導考慮市場後,平衡藝術和商業的結果。

我喜歡這部電影下的女人。女人沒有男人不會死,女人不怕男人始亂終棄,女人不是男人的玩物。女人,永遠是自己生命的主人。電影中的詩詩和靈靈,絲毫不需要依靠男人,只要不怕鄰居親戚七嘴八舌,一樣也可以活得很好,甚至可以成立家庭,溫馨快樂。

角色上,梁詠琪復出後,表現更內斂成熟。另外,兩位新人廖子妤和余香凝,一動一靜,擦出火花,感情真摯,應記一功。導演徐欣羨是澳門新導,雖然剪接上有一點點混亂,但整體表現出色,最後幾幕非常感人,尤其精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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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部電影的靈魂,在於梁詠琪最後的一句對白:「我的心裏好像穿了一個洞,無論你對我再好,我都不能快樂,因為我的心裏,早已穩穩地住了一個人。」

無論你給我再多的安穩,那些消失的美好,就像我心裏的洞。所以,我無法獲得真正的快樂。

表面說的是感情,其實影射澳門回歸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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