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影評]《換腦行動》:人性對科技的反撲

文/樂天生

換腦行動 | Criminal

科技再度挑戰人類道德的界線,當身軀死去,可不可以將人的記憶移植到另外一個人的腦子裡,而這麼做的目的為何?延續人類的生命?其實類似的題材在好萊塢電影裡沒少過,不過這次卻不是為了可以永續人類生存的老調話題,僅僅只為了暫時性取得已死去之人腦內的重要情報而孤注一擲之舉,看來沒有其他電影中為了「換腦」、「續命」等目的而長時間的評估及策劃,反而用一種趕鴨子上架、不得已而為之的心態讓整件事變成必要之事,還不小心就成功了。不過雖然這部電影的劇情看似漏洞百出,但回頭想想卻覺得這樣「實驗性」的故事脈絡反而多了些真實感,也對人的意識與腦內科學的互動延伸出令人動容的劇情。
乍看之下《換腦行動》真的擁有相當龐大的卡司陣容:以「死侍(Deadpool)」一角走紅的男星Ryan Reynolds、才剛現身《蝙蝠俠對超人:正義曙光》(Batman v Superman: Dawn of Justice)的「神力女超人(Wonder Woman)」Gal Gadot、老牌男星Kevin Costne、Gary Oldman及Tommy Lee Jones等,有趣的是他們都是近期超級英雄電影中的相關人物,除了前兩位之外,後三位分別在《超人:鋼鐵英雄》中演「超人繼父」、《黑暗騎士三部曲》的「高登局長」及《美國隊長》中的「Phillips上校」,也算是一個話題。不過「死侍」和「神力女超人」的戲份都不多,如果主要是去看他們的觀眾可能就會有點失望。


《換腦行動》與前些日子上映的《天眼行動》(Eye in the sky)名字十分相似,而且故事內容都是以英、美兩國合作為主軸,現在英美合作是趨勢?不過想到Ryan Reynolds,很多人會想到他去年也有一部與此題材相似的作品《換命遊戲/換命法則》(Self/less),不過在看完《換腦行動》後就會發現,兩部電影的風格和走向相差很遠,其中探討的議題也差異甚大,除了同樣有Ryan Reynolds和中譯片名調性差不多之外,兩部電影根本完全不同。

《換命遊戲/換命法則》的電影心得可參考 [影評]《換命法則》:自私與無私的拉鋸戰

簡單來說,《換命法則》探討的是用科技方式延續生命,但內含的理性與道德問題牽扯出無私與自私的人性本能,再延伸到「換命」的可行性與人類生命的意義。而《換腦行動》則是比較傾向我上述所提,是一個不得已而為之的「實驗性」行動,為了當下的緊急狀況而放棄其他外在條件的考量,對劇情中的人物來說,這完全是一場不知道會不會成功的行動,縱使成功了,會發生什麼事也沒辦法預期,你想用科技控制人,得到的反而是一場人性反撲的精采好戲。


(以下可能有雷,請斟酌觀看)


《換腦行動》的大致劇情講述一位情報局的情報官Bill Pope,因為任務身亡,但手上握有關鍵的重要情報,所以中情局高層Quaker Wells找來一位腦神經專家Dr. Franks,希望透過他長年的研究成果,將Bill的記憶移到另外一個人身上讓他可以重新取得原本在Bill腦中的重要情報。

整部電影節奏相當明快,一點也不拖泥帶水。移植人類記憶的研究雖然Dr. Franks已經研究18年,但他也老實地說,人體實驗預計5年後才開始,也就是說這項行動確實是存在於一個不知道會不會成功的尷尬地位,而研究成果有限的情況下,唯一適合接收記憶的人是美國監獄中惡名昭彰的人犯Jericho。對於中情局主事的長官Wells來說,將情報官Bill的記憶移到誰的身上?不重要。移過去之後那個接受的人會如何?不重要。唯一重要的是盡快取得Bill所獲得的情資,如此冷血行徑卻發生在一個應該是正派人物的身上,讓人看得有點不勝唏噓。


你開始同情情報官Bill?還是毫無人權被拿來作實驗的犯人Jericho?編劇在這部份的劇情安排倒頗有加分效果,而且因果運用得當,讓劇情看來更加精采且流暢。傑瑞可在被帶出監獄時的簡短介紹了解他是一個冷血無情,心中沒有道德觀念、是非對錯的人,原因是因為他小時候被家暴傷了腦子,額葉發展不完全。此一狀況導致他後來的行為,卻也讓他成為那個得天獨厚可以接受記憶的人。


一個「換腦行動」其實可以從多面向去探討: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中情局長官,只為了獲取情報完全不顧他人的死活,雖然最後反派得已被解決,但是中情局可以說是贏了面子失了裡子,最後還貪婪的說想要吸收Jericho幫中情局做事;另一方面則是「換腦」對於人的影響是本片中另外一個主軸,原本因為腦部受傷而冷酷沒有道理可言的Jericho在接收Bill的記憶後,開始感受到情緒,其言行舉止在無形中被影響,額葉受傷造成的人格病變由此不藥而癒?這部份雖然有點不切實際,但這樣的劇情走向卻有機會打動觀眾的心。編劇安排Jericho和Bill的妻女相遇,原本只是貪圖金錢的Jericho感受到內心的變化,他知道Bill絕對不會傷害妻女,所以他也不會這麼做,雖然Jericho與Bill的妻子Jill沒有共譜浪漫戀曲的橋段,但是他與Bill的女兒倒是發展出一種若有似無的父女之情,讓家人的情感得已在Jericho身上延續。


毫無同情心的極惡罪犯從他人的記憶中找回人性,但是某些行為依然被原先的自己所驅使,該惡的時候惡,該有人性的時候有人性,這樣的角色比一個傳統的正派人物要精采得多,為什麼觀眾喜歡看Liam Neeson和Gerard Butler在《即刻救援》(Taken)與《全面攻佔:倒數救援》(Olympus Has Fallen)中大開殺戒?因為官僚的麻木不仁,反派的窮凶極惡,以惡制惡反而大快人心,大大增加故事的精采度,《換腦行動》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成為一個有文戲有武戲的精采之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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