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SE零分示範2-「我在沒有快樂的世界之中找到快樂」

柳絮 於 09/04/2016 發表 收藏文章
  我在沒有快樂的世界之中找到快樂。

  你有沒有試過突然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,卻怎也想不起忘了什麼?你有沒有試過拿著水果刀走出廚房,卻突然拿著水果刀站在廚房門外不知道自己原本打算要做什麼?你有沒有試過腦海中閃過一個很棒的念頭,卻又在下一秒失去了它。

  如果你也有以上經歷,我想說一件相似又不相近的事。

  我忘了一件事,一件很重要的事。準確地說,剛放下電話那一刻,我突然「感覺」到一件很重要的事,突然從我生命中消失了。就好像記憶被硬生生抽走,留下強烈的空白感,卻偏偏想不起我的生命中到底失卻了什麼。

  真正重要的事,是怎樣都不會忘記的。就算記憶會消失,情感一樣會留下。它深深地刻在腦海的某一處。

  一定是這樣,我想。

  於是,我踏上了尋找「它」的旅程,在一個沒有「它」的世界。

  那個對我很重要的「它」。

  這種感覺和忘了一個人不同,我用「它」而不是「他/她」,是因為我知道「它」是一種想法,一種概念。

  我沒有失憶,我沒有忘了自己姓什麼,我的記憶還在,我還可以背出克萊羅方程y=Cx-C2次。

  可是

  人,永遠無法想起自己忘了什麼。

  在這麻煩的情況下,我只好決定用排除法。我拿出紙筆,開始把我記得的事寫低。隨了想找回「它」,也是怕情況會惡化。

  「一,我記得我叫寧欣
   二,我記得父母的樣子
   ... ...
   十五,我記得昨天男友送我回家
   十六,他還在家門口親了我一口」

  寫到這裡,我突然生出一股奇怪的感受,可是還來不及抓緊,「它」又跑了。這真的有效!我繼續寫下去。記憶也慢慢由近期回到較久遠的時光。那些因為生活壓力而自以為忘了的,今天又記起了。

  不對,應該說根本從沒忘掉。人永遠無法想起自己忘了什麼。這些記憶一直收藏在腦海裡,只要用心回想,就會想起。

  所以,我堅信一定可以想起「它」的!

  「... ...
   三十四,得到人生第一個獎盃,是棋會的圍棋比賽
   三十五,朋友偷偷準備我的生日會,事前我完全不知情」

  我沒有再往下寫,因為我已經知道自己忘記了什麼。就是這種感覺。「它」就是......「咔嚓!」

  晴天霹靂般,就在話到嘴邊時,媽媽回來了。剛到口的字就像洩了氣地又被打斷了。再一次,我得回到沒有「它」的世界。

  「媽!我又忘了!」我說。
  「我的乖女兒,你忘了什麼?」媽媽放下手袋,走進廚房。
  「它!我忘了一種感覺!」我急道。
  「別傻了,那有可能忘了一種感覺。」媽媽以為我在說笑。
  「媽!我是認真的!你不覺得有種很重要感覺突然消失了嗎?」
  「你呢!我看是讀書讀昏頭了。」媽媽看我眼佈血絲地說,她也擔心起來。不過她是擔心我的精神狀況。女兒平日好好的,怎麼今天像瘋了一樣。

  我把剛剛寫的紙條遞給她看,她一看,就神情嚴肅地盯著紙。良久,又望向我。

  除了母親,我也把這件事告訴很多朋友,甚至和路人說,可是他們沒有一個相信我的話。他們都不相信這世界失去了一件事!

  我可不是瘋了!瘋的是你們!你們都不覺得缺了點什麼嗎!為什麼我想起男友親我,想起得獎,想起朋友會出現一種感覺!朋友和父母都說這種感覺根本不存在,都是我的幻覺。

  當所有人都和你說問題不存在,不重要的時侯。往往更令人害怕。因為你會陷入完全無助的狀況。誰都不會幫你。最後,他們會把你關進精神病院,要你承認有病的是你,而不是他們。

  隨便吧!反正我要找的是「它」,我一定要找回這種感覺。不管「它」被誰抽走了,為什麼要抽走,我都要在記憶的深處把「它」重新挖出來。

  只是這件事,很快就以一個意想不到的方式落幕。我不再需要找他,他自己出現了。有一天我在精神病院內發現一個精神病人躲在牆角,身體不斷以奇怪的頻率抖震,還發出連連怪聲。我怕他出事,走過去拍一拍他,他突然轉過頭看著我,卻持續發出聲音和抖震。我問他在幹什麼,他說:「我在笑。」為什麼要笑?我問。他說不知道。我納悶準備離開,可是我一轉身,他又開口。

  「快樂。」他說。

  我全身如遭電殛,我立即轉身捉著他:「你說什麼?你剛剛說什麼!」

  他又笑(他是這樣形容他的行為),重覆道:「快樂,my name is 快樂。多多指教。哈哈哈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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